第1章 血月之女,阴煞缠身!

我叫苏浅浅,出生的那天,据说天象挺吓人。

天上挂着的那轮月亮,跟泡了三斤辣椒油似的,红得滴血,把我们家院子照得跟凶案现场一模一样。

产房里,我扯着嗓子一通嚎,宣告了我的到来。

我爸苏振国和我妈柳玉茹,俩人头一回当爹妈,正乐得找不着北呢。

我爸抱着我,颠来倒去地看,嘴里叨叨着:“瞧这眉毛,这眼睛,随我,真俊。”

我妈白他一眼,把我抢过去:“瞎说,明明随我,你看这小嘴,多秀气。”

他俩的二人世界没持续多久,家族里那帮长老们就闻讯赶来了。

一个个板着脸,抬头瞅着天上的血月,表情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我被我爸抱着,小脸蛋在红月亮的映衬下,估计也挺瘆人。

很快,我们家供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学老祖宗,被人三催四请地抬了过来。

老头儿胡子都白了,走道都得人扶着,但精神头看着比谁都足。

他二话不说,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头就开始掐算,嘴里念念有词。

算着算着,那张老脸唰一下就白了,跟见了鬼似的。

他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端详我的五官,又抬头看看窗外的血月,那眼神,活像在鉴定一件马上要爆炸的危险品。

屋里所有人都憋着气,大气不敢喘。

我妈抱着我,估计是女人的第六感发作了,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眼神里全是担忧。

终于,老祖宗哆哆嗦嗦地开了金口,一句话把全场气氛干到了冰点:“血月之女,阴煞缠身!”

我爸苏振国第一个没绷住,急了:“老祖宗,这话啥意思?”

老祖宗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专业解说。

大概意思就是,我这个命格,阴气重得能开个制冷厂,天生就是个移动的鬼怪吸引仪,而且吧,我还有个特殊使命。

他顿了顿,又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说我是家族早就预定好的冥妻容器。

我妈一听,整个人都僵了,跟被雷劈了似的,抱我的胳膊下意识地收紧,勒得我有点喘不上气。

“献给谁?”我爸追问,声音都带了颤音。

老祖宗讳莫如深地摇摇头,只说是献给一个沉睡的鬼王。

那帮长老们听了,一个个表情复杂,像是早就知道剧本,就等今天官宣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妈突然爆发了,眼圈通红,“我女儿不是什么容器!她是我女儿!”

我爸一边搂着我妈安抚,一边看着长老们,眼神里充满了无力感。

在苏家这种大家族里,个人的意愿有时候比纸还薄。

老祖宗长叹一声,说这是苏家百年的宿命,改不了。

我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被我妈的悲伤情绪感染了,反正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给这压抑绝望的气氛又添了一把火。

从那天起,我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眠不休,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到处打听能救我的法子。

那些她小时候当故事听的民间异术,现在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我爸嘴上劝她别触怒家族,背地里却偷偷给她塞钱,支持她的行动。

几天后,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游方道士,跟闻着味儿似的出现在了我们家门口。

我妈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赶紧把人秘密请了进来。

那道士一张嘴,就是一股大忽悠的味儿:“夫人莫慌,贫道自有以阳换阴,偷天换日之法。”

他神神叨叨地说,需要找一个刚出生,阳气特别旺,但命里注定活不长的男婴,来跟我换命。

我妈犹豫了。

这事儿听着就损阴德,风险也大得没边。

道士看出了她的迟疑,慢悠悠地加了句猛料。

“夫人可想好了,若不如此,令千金不仅活不过成年,往后的日子,也是日日受阴煞侵体之苦,生不如死。”

他又补充道,“再者,那男婴本是夭折之命,此法也能为他续命,于他而言,并非全是坏事。”

我妈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她低头看着襁褓里粉嫩的我,眼神从挣扎,到痛苦,最后变得异常坚定。

为了我,她决定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我妈动用了她娘家的势力,配合那个邋遢道士,全城撒网,寻找符合条件的倒霉蛋。

没过几天,消息就来了。

城里有名的陆家,他们家的嫡长孙刚出生就体弱多病,医生都说没救了,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

陆家上下正为这事儿愁得焦头烂额。

游方道士一听,眼睛都亮了,掐指一算,说就是他了。

那个叫陆星河的男婴,正好就是他要找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压根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那什么鬼王的一缕阳间残魂,合着我妈这是精准扶贫,直接把仇家给扶到家里来了。

我妈心里愧疚得不行,但一想到我的冥妻命运,只能狠下心。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妈和道士趁着风雨,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等我再有模糊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

道士在我俩之间搞了一套神神叨叨的仪式。

我只觉得身上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被抽走了,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舒服得想打嗝。

而旁边那个叫陆星河的,本来看着都快断气了,居然奇迹般地缓了过来,只是那小小的眉头拧着,眉宇间多了一股子散不去的阴郁,活像个小老头。

道士拿了一大笔酬劳,临走前警告我妈,此事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后果自负。

我妈抱着健康的我,心里五味杂陈。她对外宣称,陆星河是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家里遭了难,暂时养在苏家。

从此,我们家就多了一个拖油瓶,一个名义上是我远房表哥,实际上替我挡了灾的倒霉蛋。

小时候的我长得很水灵。

用我妈柳玉茹的话说,就是“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第二个这么俊的闺女”。

我对此深表怀疑,因为隔壁王大妈家的孙女胖丫,虽然胖,但笑起来俩酒窝能夹死苍蝇,我觉得那也挺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