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谋泄君威凛凛
- 穿书后,我靠空间逆袭成女帝
- 吃米线的云边人
- 2091字
- 2025-05-11 14:09:09
酉时的更鼓还未敲响,安平郡王藏在袖中的螭龙玉珏已经发烫。
他盯着朱雀门外蜿蜒如赤蛇的宫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年前废太子自焚时烧融的玉料,此刻正在他怀中发出鬼火般的幽光。
“陛下当真去了旧皇陵?“他第五次询问跪在阴影里的探子,喉结在苍老的皮肤下滚动得像吞了活物。
暗卫的骨哨声穿透三重宫墙时,三百私兵正沿着冰裂纹金砖摸向宣政殿。
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抖开明黄绢帛的手在发颤,绢角沾着的鹤顶砂蹭花了“禅位诏书“四个字。
“皇天在上——“员外郎的尾音被箭矢钉在蟠龙柱上,十二盏八角琉璃灯轰然炸亮。
金吾卫玄甲折射出的寒光里,洪雅端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如同淬火的剑,冕旒垂下的赤玉珠将她的冷笑割裂成血色的星芒。
紫苏捧着鎏金暖炉从屏风后转出,炉灰里埋着的蛊虫卵正发出濒死的尖叫。“爱卿的私兵倒是比工部修的河堤结实。“女帝指尖轻叩,安平郡王怀中的玉珏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太和殿匾额上划出“弑君“二字。
殿外传来百姓的喧哗。
户部尚书扒着窗棂望去,看见他上月刚捐建的善堂门前,十几个戴着傩戏面具的货郎正在分发冰蚕纸。
那些写着各家罪状的纸片被做成风筝,正载着二十年来的盐税亏空、赈灾银两飘满长安街。
“不可能!“工部侍郎突然扑向御案,“臣祖上三代...“话音被个烂菜头砸断。
不知何时涌入殿前的百姓里,卖炊饼的王阿婆正举着豁口陶碗,碗里泡着张当票——正是侍郎上个月强占她家祖宅时,用来抵债的那张“御赐青瓷“。
洪雅起身时,二十八重绡纱裙裾扫过满地狼藉。
她弯腰拾起员外郎掉落的禅位诏书,对着灯光照出绢帛里夹着的金蚕丝:“去年南诏进贡的云霞锦,经手者不过三人。“
突然有铁链拖地声从殿后传来,安平郡王浑浊的眼珠骤然收缩。
两个羽林军拖来的囚车里,他豢养二十年的南疆蛊师正攥着半块焦黑的虎符——那上面还粘着片胭脂色的指甲,与他嫡女昨日染的蔻丹分毫不差。
“陛下明鉴!“刑部老尚书突然膝行上前,怀中掏出的羊皮卷抖开竟是一幅边防图,“老臣当年奉命清查废太子案,发现...“他的瞳孔突然扩散,喉咙里滚出的血沫浸透了图中某处关隘——那里标注的驻军数目,正与上月兵部奏折相差十倍。
暮色吞噬最后一线天光时,洪雅摩挲着空间裂缝里取出的星盘。
玄武七宿的位置残留着暗红血渍,那是今晨她故意让安平郡王看见的“蛊虫反噬“。
女帝唇角掠过一丝讥诮,指腹按在星盘某处凸起,轻轻碾碎了片状若梅花的玉屑——二十年前废太子书房暗格里的印鉴,此刻正在她掌心化为齑粉。
“陛下,李大人求见。“紫苏捧着盏参茶进来时,瞥见水晶墙上的黑雾正凝成刑部大牢的轮廓。
某个本该昏迷的囚犯正用断指蘸血,在墙上画着歪扭的图腾。
金吾卫的锁链还在太和殿青砖上拖出火星,大理寺卿崔明远突然扑跪在血污里。
这个素来以清廉著称的老臣颤巍巍举起卷轴,绢帛展开时露出半枚染血的玉玺印:“陛下请看!
安平郡王谋逆案的卷宗里,分明盖着您登基时作废的旧印!“
殿外忽有碎石击打窗棂,十余名戴着孝巾的百姓冲破羽林军防线。
领头的老汉高举开裂的竹简,豁口的门牙漏着风:“青天大老爷们都要被斩首,女皇帝要捂百姓的嘴啊!“
洪雅搭在龙纹扶手上的指节泛白。
她记得那竹简——三日前暗卫禀报,京郊有货郎用《千字文》册页夹带檄文,现在看来那些粗麻纸被浸湿晒干,竟做成了前朝样式的竹简。
“陛下明鉴!“崔明远突然膝行两步,将卷轴边缘凑到宫灯下,“这云纹暗印需得用南海鲛人油浸泡三日才能显形,老臣愿当场验——“
“放肆!“兵部侍郎一脚踹翻鎏金鹤嘴灯,泼出的灯油恰恰浇在卷轴上。
焦糊味窜起的瞬间,洪雅瞥见崔明远袖中滑落的银针在青砖缝里闪了闪,那簇火苗便诡异地绕过关键印鉴,只烧毁了边角的署名。
紫苏突然闷哼着撞倒水晶屏风,她怀中跌出的檀木匣里滚出颗夜明珠。
莹白光芒照在竹简裂口处,竟显出几行朱砂小字——正是三日前洪雅让李逸轩抄录的赈灾粮册内容,如今却成了“女帝罪己诏“的草稿。
“陛下五更天还在批奏折,倒有闲心给反贼送把柄?“紫苏抓起明珠狠狠砸向崔明远,却在半空被洪雅截住。
女帝指尖抚过明珠表面细微的凿痕,突然轻笑出声:“上月南诏进贡的雪蚌珠,爱卿们分赏时,可有人数过珠身上的月牙纹?“
殿外喧哗声突然变成惊呼。
不知何时出现的货郎们掀开藤箱,数百只萤火虫从冰裂纹金砖缝隙里腾空而起。
那些尾光拼成的图腾,竟与崔明远后颈若隐若现的刺青一模一样——南疆巫族长老特有的“血蝉“标记。
洪雅拨开冕旒探身向前,二十八串赤玉珠擦过崔明远惨白的脸:“三日前朕亲手将赈灾粮册锁进观星台,钥匙...“她突然扯断腰间丝绦,缠着金线的玄铁钥匙正插在崔明远刚呈上的卷轴轴心里,“怎么长腿跑到爱卿袖中去了?“
“陛下!“卖炊饼的王阿婆突然挤到蟠龙柱前,豁口陶碗里泡着的当票被萤火映得发蓝,“这纸上盖的官印...官印的花押是倒着的!“
仿佛冷水溅入热油锅,太和殿三十六根盘龙柱同时震颤。
洪雅望着穹顶垂落的星图纱幔无声翕动,藏在袖中的左手轻轻摩挲空间里的青铜鉴——那上面还粘着半片未燃尽的巫咒符纸,正是今晨从崔明远嫡子书房暗格里取来的。
“传钦天监。“女帝突然碾碎指尖沾着的萤火虫粉末,青碧色的汁液在龙椅扶手上画出血蝉轮廓,“既然爱卿说卷宗遭人调换,不如让浑天仪照照,看这竹简究竟是三天前还是三年前的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