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降潭中氏

范强倒身拜跪，涕泗横流道：“公子大恩，某当衔环结草，没齿不敢忘！”

黄忠淡漠地回答：“滚，趁公子未悔，莫再迁延！”

范强忙不迭退去，心下暗庆劫后余生。其步雀跃，唇角微扬，喜色难掩。

黄忠看到后，忍不住道：“公子，就这么放过范强了吗？您看他一直笑，明显没把您的话，真正放心上。等他回到刘备军，肯定会忘记答应您的事。要不，我现在去追范强回来。”

刘琦抬手轻挥，神色自若道：“范强，鸡肋耳，食之无肉，弃之亦不可惜。若为棋子固善，不为亦无妨。张翼德连遭重挫，却迁延未退，必是胸中恶气难消。待范强归营，让张翼德出一口恶气，他十有八九会直接退兵。”

马玄莞尔，长揖及地道：“原来公子的谋划，如此深远，我等不如。”

郭表点了点头，相当认可：“张翼德兵败，不足为惧。他现在没什么士气，不可能攻下荔浦。就怕他赖着不走，引来皇叔的援军。”

刘琦袖袍鼓荡，沉声道：“多派遣斥候，留意张翼德的动静。”

黄忠领命，立即增派斥候。没过两天，范强传讯，言可于阵中呼应，共击张飞兵马。

刘琦升军帐，召诸将议事。

一向冲动、好战的魏延，都变得格外地冷静：“范强所言，未可轻信。他很可能是放出的诱饵，等待我军上当，公子一定要小心。”

黄忠义愤填膺，铿锵道：“范强两面三刀，就应该直接斩杀。他肯定是向张飞坦白了，故意将计就计，以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若再擒得此贼，老夫必碎其尸、啖其肉！”

马玄摸着下巴，沉吟：“张翼德外粗内细，非匹夫之勇。他能出此计策，某亦不以为奇。就怕范强说的是真的，我军白白错失良机。”

刘琦神色晏如，从容道：“真正的机会，必须自己前去把握。如今击败一个张飞，能有什么收获？是能开疆拓土，还是获得人口劳力？继续死磕，只会让荔浦陷入停滞。不用理会范强传递的消息，只要再等下去，张飞必然撤退。”

众将心悟，遂坚壁以待。三天后，张飞果然选择退兵。荔浦的危机，暂且解除。至于范强遭受了什么样的磨难，刘琦根本不关心。

被饿了好几天的乌浒人，渐生躁动。他们不甘心一直遭受囚禁，开始寻求谈判解决问题。

刘琦也认为，继续养着这么多不干活的俘虏，实为负累。双方一拍即合，促成了一场和平的谈判。

歌圩部是大部，经过一场战败后，遭受削弱。刘琦自然渴望一鼓作气，消灭歌圩部，将歌圩部的壮丁、妇孺，全都变成纳税的劳动力。

乌浒人素不纳税，亦不应兵役，于刘琦而言，断不可容。既处大汉疆土，自当受大汉律法辖制。

直接跟歌圩部的俘虏谈判，很难起到效果。刘琦将谈判的第一个目标，定在歌圩的仆从部落上。经过一番调查，潭中氏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潭中氏勉强算一个中等部落，人口大概五千人。此次跟随歌圩部出征，有两百多人成为俘虏。潭中氏的少族长覃雷，眼窝深邃，鼻梁挺拔，下颌线条坚毅，皮肤黝黑，有着独特的民族外貌特征。

覃雷见到刘琦，深施大礼：“我族从征，实因符都胁迫。某等无心与官府为敌，望公子垂怜。”

刘琦眸光冷冽，声色不动道：“尔等攻荔浦败北，乃为囚虏，乞我宽宥。倘若我没有打赢，你们能克制自己的秉性，放弃劫掠大汉百姓吗？”

覃雷愣在原地，根本没想到刘琦会这么问。扪心自问，乌浒人取得大捷，断无空手而返之理。他们需要财富，需要女人，崇敬强者。

刘琦直视，威压深重：“你好好考虑清楚，用什么样的姿态，和我进行交流。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一群觊觎大汉百姓财富和生命的恶人。”

覃雷重重地叩首，沉声道：“我族素崇强者，歌圩部既为公子所破，我等岂肯再为其附庸？某等仰慕公子神武，愿执戈效忠，唯公子马首是瞻！”

刘琦淡然一笑，豪气道：“你能做主，将部落迁徙到荔浦吗？若不能决，此事休提。”

覃雷没有犹豫，斩截道：“我能做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希望刘琦公子能够考虑。”

刘琦望着覃雷，眼神格外地平静：“说。”

覃雷肃容正色，诚挚道：“我们需要耕地，大量的耕地，能够养活族人的耕地。”

刘琦嘴角微微上扬，自信道：“没问题，你们不说，官府也会分配给你们，必不负所望。”

覃雷肃然抱拳，声如金石道：“只要我族能够延续和传承，只要刘琦公子一视同仁，我族甘愿为刘琦公子效劳，哪怕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刘琦许诺：“往后只要你们好好服兵役，我可以代表官府，再免除你们的佃租。你们要是觉得不划算，可以随时解除兵役。”

覃雷眼神清亮：“刘琦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乌浒人素善战，潭中氏亦然。他们身处穷山恶水中，习惯了和自然作斗争，和其他部族作斗争。战斗，是他们的宿命。但是，他们作战不是免费的，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刘琦坦坦荡荡：“我绝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为我而战的人。不管他是什么出身，不管他是什么部族，不管他来自哪里，曾经犯下什么罪过。”

覃雷心潮澎湃：“好，我马上回部族，带领他们走出深少。”

刘琦眼神平静：“先将妇孺撤出来，安顿在荔浦。我还需要你们作为向导，进讨歌圩部。他们胆敢冒犯大汉，必令其彻底覆亡。”

覃雷心下凛然，深知刘琦此言亦有所指。若敢欺瞒，其族下场必如歌圩部。天下部族，无有得罪大汉而能全身者。

黄忠声如天雷：“可听真切了？休要耍弄机巧，足下今尚未为公子麾下，某不会容情！”

覃雷掷地有声，抱拳道：“公子规矩，某安敢轻慢？潭中氏两百族人尚在贵军手中，岂敢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