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不出意外就是出意外了

啪！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连眼前的小谷川爱都不见踪影了。

出云琉璃子听到了帷幕拉开的声音，三角钢琴被推车运上舞台，噔噔噔三声，三条实木琴脚落在台面上。

跟事先安排的流程一样，一切顺利。

接下去，只需要等待射灯为她开路……

“没反应？什么情况……”

“什么？快去，去叫检修人员！”

“该死，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配电室内传来细微的人声。

怎么回事？

出云琉璃子在原地站了很久。

先天性的夜盲让她的视网膜在此时形同虚设。

极致的黑暗，一切都是模糊的。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到。

出云琉璃子现在只觉得自己被抛弃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荒原之中，失去了所有的凭依。

“小谷川大人？”她轻声呼唤着。

无人回应。

即便没有射灯铺路，她也应该向前走了。即使蒙住双眼，她也不会弄错琴键的顺序。

没什么好怕的，黑暗的通道，自己不是已经走了无数次了吗？

咚。

额头突然触碰到阶梯的直角，出云琉璃子才意识到，自己摔到了。

爬起来……爬不起来？

华美的礼服裙此刻却变成了丛生的藤蔓，从黑暗中生长出来，缠绕她的双足、双手、脖子，终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将她封印在台阶上。

她扭头看向台下，用求救的眼神。

可是，没人看得见。

此刻，观众席上，无数猫猫正双眼闪光。

——那些诡异的闪光，让这场猫猫派对向一个惊悚的方向发展。

斯芬克斯猫：“最后一个节目是什么？”

德文卷毛猫：“《风……》，不记得了。说到底，根本没人在意吧。”

阿比西尼亚猫：“一首昭和风钢琴曲？真搞不懂，怎么还有这种怪异的组合。”

斯芬克斯猫：“这种纯音乐，到底是谁爱听啊……”

德文卷毛猫：“听得我都困了。要是有那种嗨爆的流行曲压轴就好了。”

阿比西尼亚猫：“晚上去KTV嗨个痛快，去不？”

斯芬克斯猫：“一起一起！”

……

那不是猫眼闪光，是观众手机的手电灯光；议论纷纷的也不是猫猫，全都只是面目可憎的人。

观众席嘈杂的音浪缓缓降落，舞台中央传来律动节拍。

那是什么？

啪！

强光照花了出云琉璃子的眼。备用光源开启了。

一盏射灯从二楼阁楼的围栏处挂下来，正对着舞台。

光亮倾泻而下，向着那个三角钢琴本应在的位置。

可那里没有什么钢琴。

刚才被推车推上台的才不是出云琉璃子的三角钢琴——

那噔噔噔三声，是小谷川爱的两条腿和她的音响！

舞台下突然传来夹杂着尖叫的欢呼声引爆全场。

德文卷毛猫：“你们看，是爱酱！！”

阿比西尼亚猫：“爱酱要来拯救这场糟糕的音乐会了啊！！”

斯芬克斯猫：“爱酱！爱酱！”

“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あいな（Aina）！！！”小谷川爱将手拢在嘴边，用足以穿透整个礼堂的嗓音喊道。

“今天也要把全部的爱都传递给大家哦！”她伸出小拇指，“约好了！”

台下瞬间化作闪光灯的海洋，无数光点随着节奏左右摇摆，宛如流星……

德文卷毛猫：“楼梯上那个，那是谁？”

阿比西尼亚猫：“你这家伙，眼神真好啊！这么黑都能看见。”

斯芬克斯猫：“大概是闯祸的工作人员吧……”

德文卷毛猫：“不管了不管了，爱酱要开始了！”

出云琉璃子从侧面看着舞台上的小谷川爱，即使备用射灯闪亮着，可她眼前依旧是黑暗的。

连声音也渐渐离她远去了。

准备演唱的小谷川爱与跌倒的出云琉璃子，她们之间相隔一段台阶，一段光与暗的分界。

羡慕她能得到观众的回应吗？不。

对了，今天的出云琉璃子低着头思考着——

自己是为什么要登台来着？

——伊川君。

对呀，那些丑猫怎么叫都无所谓。今天晚上的猫猫派对，金吉拉才是她唯一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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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去购物吗，怎么来这里？”

周四晚，音乐会前一天。

刚离开礼堂的伊川莲与四季风铃并排站在礼堂后方的小巷前。

这条小巷在学校的最边缘，背靠礼堂。平时常常有吸烟的不良学生出没。

只是现在，小巷空无一人，只放置着一台巨大的户外电源。

伊川莲低头思索良久，说道：“报告会长，我发现一个问题。”

“啊啦，伊川君又灵机一动了？”四季风铃转头看向伊川莲。

这个愉悦的语气，说明她对于伊川莲所说的问题是感兴趣的。

“那个歌社社长，小谷川爱，真的是为了阻挠出云学姐补全乐谱才散布校园七不思议的谣言的吗？”

“你质疑我的推理？”四季风铃挑了挑眉毛。

“我怎么敢。我只是觉得那个女生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伊川莲还在思考，四季风铃已经一记手刀打在他的后颈。

“痛、痛……”

“我说过的吧，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你很聪明了。所以，下次有什么想法别再弯弯绕绕，直接说出来好吗？”

“好……”伊川莲按住了后颈被打到的位置，“其实，刚才在出云学姐练习的时候，我听见礼堂阁楼上有动静。”

“人的动静？”四季风铃疑惑了。

“没错，我轻声上楼，在楼梯口观察了一番，发现了一个举止奇怪的女生。她正在布置电线。”

“你看见她，她没看见你？”

“可能我存在感比较低吧。”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电线一端连接的是一盏追光灯，就挂在围栏上，正对舞台；而另一端从办公室的窗户处通向礼堂外……”

伊川莲指了指眼前的户外电源。

“如果需要满足追光灯的功率……应该是那种大功率的户外电源吧，要布置那种电源可是很麻烦的。”

作为学生会长，四季风铃以前策划活动时曾经接触过这种电源。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礼堂中不是本来就有很多射灯吗……难道说，停电？！”由于震惊，她颤了一下。

“没错。”

“所以，那个女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