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伊川莲会搞定一切

“我不认识，但是……会长，昨天从歌社社团教室回来后，你说过你没看见小谷川爱本人，对吧？”

四季风铃回想了一下：“……没错。”

“你回来的时候，我与出云学姐被从外面锁了器材室，这件事，应该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么无聊吧。”

“那就对了，”伊川莲双手一合，“阁楼上的那个女生，多半就是长谷川爱——昨天的她不在社团教室，而是在礼堂的阁楼。

“当我与出云学姐登上阁楼时，长谷川听见了动静，躲进了办公室中。等我们进入器材室后，她从外面锁上器材室门后，就逃离了。她原本正在布置追光灯，却被我们的出现打断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要再次前往阁楼。”

礼堂二楼传来响动，扎着双马尾的小谷川爱从办公室的窗户探出脑袋，似乎在确认电线是否连接成功。

她没有注意到小巷另一头的伊川莲和四季风铃二人。

四季风铃默默看着窗口的她。刚才还对伊川莲的推测半信半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

“周二就开始布置追光灯，这足以说明她蓄谋已久。”伊川莲说

“不过，她为什么要锁上器材室门呢？”四季风铃问。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长谷川与出云学姐之间，恐怕并非是单纯音乐会演出竞争关系。

“小谷川爱的心中，一定潜藏着更深的——恶意。”

“从头开始说起吧。”四季风铃催促道。

四季风铃在与伊川莲独处时总是一副危险又愉悦的表情，只有当遇到与推理有关的事件时才会恢复正常人类的状态。

伊川莲解释道：“好的。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川崎老师是歌社前社员。作为现任社长的小谷川恐怕早就知道了《风起之丘》是五十年前的校歌，即便没人愿意靠近礼堂，即使我们没有找到川崎老师，她自己也会帮助补全。

“所以她散布那个摄魂钢琴曲谣言，让其他学生远离礼堂的真实原因，是想避免自己在小巷里布置户外电源时被发现。出云学姐的钢琴声，其实是被她利用的。”

“原来如此……”

伊川莲接着说：“她并不是要阻止出云学姐登台，而是要确保她一定会登台。因为，她的真实目的是要破坏这场钢琴演奏。

“在明天的音乐会结尾，故意制造全校的停电，破坏出云的钢琴演出，随后，开启阁楼上的追光灯，照亮登上舞台的自己。

“有夜盲症的出云学姐无法演奏，而她却可以在站在灯光之下，演唱歌曲，收获欢呼——这就是她的计划。”

伊川莲完成讲述时，黄昏也终于结束，华社学院遁入黑夜。

“不过，小谷川做这么多，只是为了羞辱出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这个嘛……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

……

半晌，四季风铃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现在就去阻止小谷川？”

【人类补完系统】有特定要求，需要他在“音乐会上”完成出云琉璃子的心愿。伊川莲不知道系统对于时间的限定是否严格，但是他最终决定还是等到明天再行动。

“那个，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我还是打算做些准备。”伊川莲找一个借口。

“所以你才要去购物？”

“没错，我要去买一件大衣，黑色的，长度大概……出云学姐穿着会拖到地上那种。”

“为什么？”

“因为……”

于是，伊川莲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四季风铃。

“……你这家伙！”四季风铃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伊川莲还有一点担心四季风铃会不会跟他一起“多管闲事”。

“你这家伙，果然有趣啊……我也要加入。”

看见四季风铃笑了起来，伊川莲长舒一口气。

这个危险的女人喜欢有趣的事、有趣的人——这是伊川莲总结出来的学生会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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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拉，我的金吉拉，你在哪里？

出云琉璃子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全身无力。

舞台中央，小谷川爱对观众使出了“偶像wink”，立刻引爆全场。她又转过头，对着跌倒的出云琉璃子也眨了眨眼。

她在乘胜追击。

正在这时，

仿佛闪电刺破乌云，一道光从她背后直射进礼堂。

大门轰隆隆地开启。

出云琉璃子回头望去，

一对氙气灯直射向她，在那光芒之下，阁楼上的追光灯也黯然失色了。

她看见，在这逆光之中，两个身影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可一世的气场。

——她不会看错，最前面的那个，是金吉拉的身影。

所有人都沉默了。观众们忘记了看台上的小谷川，小谷川也忘记了音乐的切入拍。

他们是谁？每一个人心中都被同样的疑问占据。

“出云大人，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伊川莲的声音低沉却穿透力十足，礼堂里到处魂荡着“出云大人”这个称呼。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轻薄却质感十足，衣长过膝，收腰得体。

再搭配他那张冷峻的面容，长相仿佛电视剧里的贵族公子，气质又像采花不留名的怪盗。

礼堂内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被这位不速之客迷住了。

而在他身旁，是穿着礼服的四季风铃。

纯黑的礼服极尽繁复华丽，胸口露出的一小片区域更显白皙。烫卷的头发，搭配如玫瑰花般的头饰格外美丽。黑色半透丝袜一长一短，从那双锃亮的高跟鞋中生长出来。脖子上围着丝绒缎带，将那副高傲的面容托起。手上戴着刺绣蕾丝手套，轻轻揽住了伊川莲的右边胳膊。

出云琉璃子呆呆地望着闯入的两人。

伊川莲拍了拍四季风铃的肩膀，示意她在原地等待，随后快走几步来到舞台的台阶面前，来到出云琉璃子面前。

“又摔倒了？真是不小心啊。”

他伸出左手，半蹲着将跌倒的出云琉璃子搀扶起来。

“痛吗？”伊川莲小心地为她整理着礼服，拉扯衣服但又不触碰身体。

出云琉璃子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随后又快速摇头。

“一定很痛吧……”伊川莲浅浅的笑容中是满溢的温柔。

“是时候出发了哦，出云大人，”伊川莲身后，四季风铃眯着眼微笑着说道，“宴会已经开始了。”

“宴会？”出云琉璃子表现出迷茫。

“你的庆功宴。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赛一等奖，恭喜您！”四季风铃开始鼓掌。

这三人并未看向观众席一眼，可台下的学生们仿佛都被身为学生会长的四季风铃感染了，渐渐响起了掌声。

掌声如浪潮，盖过了台上音响的音乐，只有小谷川爱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今天的宴会上，为我们弹奏一曲吧，”伊川莲说着，“走吧，别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舞会邀请的姿势。

“走吧，出云大人。”

出云琉璃子看着她的金吉拉，看着金吉拉背后穿着华贵礼服的黑足猫，看着礼堂门外光芒四射的迈巴赫。

“谢谢你，伊川大人。”

踏出礼堂的一刻，刚才的一切如烟云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