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轻轻拐进了那条幽暗的巷子，传来一阵旧木地板的吱呀声。
乔伊终于撑不住，笑得有些瘫软地倒在那张塑料椅子上。
陈树像变魔术似的，从裤袋里掏出了两瓶玻璃瓶装的北冰洋汽水，瓶身上还挂着水珠。
“现在喝这个的人真不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瓶盖撬开，递给乔伊，自己也仰头喝了一大口。
汽水里的气泡在喉咙里爆开，喧闹的气味似乎让乔伊恍惚觉得，自己还在2000年的那个夏天。
“你是不是学习不好？没事就来网吧和录像厅混？”乔伊边喝边问，她心里总觉得这些“同学”不过是些不懂事的孩子。
陈树正忙着用指甲刀修剪着鞋边，闻言抬头反击：“你这么嫌弃我？你成绩还不如我呢！”
这时，录像厅的灯突然暗下来，幕布上开始放映《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那时大家都知道，这片子基本都是盗版碟。
天花板上的吊扇轻轻转动，投下的影子摇曳不定。
陈树把汽水瓶放到斑驳的木地板上，瓶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这片子都还没上映呢。”陈树压低声音，吐气的同时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味。
银幕上，哈利正接过海格递来的生日蛋糕。乔伊看着那粗糙的字幕翻译，突然想起2021年《神奇动物在哪里3》都要上映了。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汽水瓶上凸起的“北冰洋”三个字，冰凉的玻璃表面凝结着水珠，湿润了她的指尖。
灯光一闪，赫敏施展“荧光闪烁”咒，白光打在陈树的脸上，他的耳根染上一抹浅红。
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嘘”，几个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不满地瞪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拿着袋“小浣熊”干脆面，包装袋嘎吱作响。
乔伊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陈树忍住笑，从裤兜里掏出两包“香菇肥牛”递给她：“先吃点，待会儿带你去吃好的。”
这种五毛钱一包的豆制品零食，早在2021年就已经停产了。
乔伊拆开包装，熟悉的辛辣味扑鼻而来，瞬间刺激得她眼眶发热。
初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把零花钱省下来买这些，还常被妈妈骂不健康。
“慢点吃。”陈树突然靠近，低声道，“辣椒粉沾脸上了。”
“喏。”
陈树从米白色的书包里抽出一本折了角的《当代歌坛》，封面是那期熟悉的深蓝底周杰伦。他把杂志塞进乔伊手里，还顺手把一张叠成四方的便利贴纸条一并递过去，压低声音，“你要的专访，刚刚在网吧打印的，赶在老板重启机器前。”
乔伊还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录像厅的后门就“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一束冷冷的手电筒光扫了进来，墙上映出剧烈晃动的影子。
“又是你俩！”
看门老王骂得声音震得老旧的木天花板都掉了点灰，“上回偷溜进来看片儿，我还没扣够你们电费呢！”
陈树动作利索，一把抓住乔伊的胳膊就往侧门冲。
乔伊一边跑一边慌乱地抓起桌上的塑料袋，把还冒着热气的“香菇肥牛”塞进兜里，袋子在夜风中哗啦哗啦响。两人一头钻出防火通道，校园尽头的钟楼在落日余晖中泛着斑驳的金光。铜制的指针停在六点四十，仿佛定格了整个世界的节奏。
“还有二十分钟。”陈树喘着气，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晚自习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穿过教学楼后的小天井，越过那棵老槐树的影子，两人拐进校外的旧巷子。巷子里飘着机油味，尽头挂着一块灯管坏了一截的“银河”灯箱。
玻璃窗后摆着的不是零食，是几盘磁带、电焊笔，还有一堆用黄胶带缠着的线路板。
“老板，我上次说的东西修好了没？”陈树轻敲柜台。
里面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片刻后，一个戴着头戴放大镜的老头从后屋探出头，动作娴熟地从柜台下面抽出个Walkman随身听。
“磁头我换了，电池接触点也清了。”他边说边调试音量键，“你这机子成色不错，是早年的原装货。”
他瞥了乔伊一眼，眯起眼睛打量，“小姑娘，看着眼熟。”
乔伊心头一紧，刚想说话，那老头又摇摇头，“认错人了。前两天也有个穿你们校服的姑娘来修CD机。”
陈树掏出皱巴巴的钱包付账时，乔伊无意中看见他夹层里压着一张老照片，阳光下模糊的背影，是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还没看清细节，他便合上钱包，把随身听递给她。
“给你。”
“我……”
“反正你也没随身听。”陈树低头系皮带，声音低得像是在和风说话，“你不是老说想听《范特西》吗？”
晚自习的预备铃声隐隐从教学楼那头飘来。
两人绕着老槐树翻墙时，陈树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小声点，看外边。”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来回踱步。月光下，她手里举着本登记簿——石爱红，高170班班主任。
乔伊蹙眉，还在想怎么避开她，陈树已经蹲下身来：“踩我肩膀，从厕所的气窗翻进去。”
“这窗那么窄……”她犹豫。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屁股卡住被抓个正着。”他抬头笑笑，“这次信我。”
乔伊踩上去的那一刻，鞋底传来粗糙的砖墙质感。他校服的领口飘出一股熟悉的洗衣粉味，是老牌子的“白猫”，干干净净的味道，像初夏的风。
气窗确实窄，她侧身挤进去时，腰骨还撞了一下边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接好了！”陈树低声说，把随身听和她的书包抛上来。
她刚接住，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乔伊手忙脚乱把东西塞进校服，正整理衣领，厕所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乔伊？”苗雨站在门口，抱着一本英语作业，眉头拧着，“你怎么从窗户进来的？”
乔伊一时慌了神，脑袋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我...我钥匙掉外面了。”她指着窗外那片杂乱的灌木丛，“刚捡回来。”
苗雨半信半疑，突然凑近来嗅了嗅：“你身上有烟味！是不是又去网吧了？”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并不轻信乔伊的解释。
乔伊这才想起刚才在录像厅里弥漫的烟味，后背瞬间冒出冷汗。正当她绞尽脑汁想找个借口时，走廊那头突然传来陈树的声音：“报告！高一七零班陈树迟到了！”
石爱红的呵斥声在走廊里回荡，苗雨立刻放下许欣，飞快地跑去门口看热闹。乔伊趁机溜进厕所，打算在晚自习的嘈杂人群中悄悄藏身。走廊里，陈树正在被石爱红揪着耳朵训话，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错，陈树还偷偷对她眨了下左眼，显得满不在乎。
晚自习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音，教室里弥漫着湿气和油墨的味道。乔伊猫着腰溜进教室，最后一排的胖子正在偷偷吃着辣条，红色塑料袋在桌下窸窸窣窣地响着。她摸到自己的铁皮文具盒，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愣——盒盖上还贴着去年最火的《流星花园》贴纸，F4的头像被荧光笔涂鸦得斑驳不清。
“乔伊，你死定了！”同桌用圆珠笔戳她，压低声音，“苗雨去告状了！”
话音未落，石爱红就夹着教案本杀气腾腾地推门而入。粉笔灰啪嗒一声落在第一排女生的刘海上，那女孩正用修正液在课桌上画着小熊维尼。
“乔伊！陈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校规！”石爱红把教案本摔在讲台上，震得铁皮粉笔盒发出当啷一声，“陈树，明天你家长必须来！”
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忍不住的笑声。石爱红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立刻有男生用《校园文学》挡住脸，书页间却露出了半截《故事会》的彩色插画。
乔伊低下头，盯着桌上的数学卷子，上面红笔批的“55”分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她突然想起2021年参加奥数集训时，教练曾说过：“数学是时空的密码。”那时她也许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此刻的她，脑海里只剩下那些数学公式的碎片。
鬼使神差地，她摸出陈树送给她的Walkman，把耳机线从校服的袖口穿进去，指尖悬停在播放键上。
“乔伊！”石爱红突然点名，眼神如刀锋一样锋利，“上来解这道题！”
粉笔头在她额角划过的瞬间，乔伊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黑板上的三角函数密密麻麻，像一团乱码，但她的眼前却突然浮现出石爱红年轻了二十岁的模样——眼角没有皱纹，鬓角没有白发，甚至连怒火都显得格外炽烈。
“愣着干什么！”石爱红敲着黑板，“用余弦定理！”
乔伊的手突然不听使唤。她明明记得余弦定理的公式，可指尖触到粉笔时，记忆却如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一般，空白一片。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谁偷偷把草稿纸揉成团砸了过来。
“报告！”教室门突然被推开，陈树抱着扫帚站在门口，神情不经意却带着几分轻松，“我替值日生打扫卫生。”
石爱红冷笑：“你倒是积极。”她转身继续在黑板上写着板书，粉笔灰纷纷扬扬地落在乔伊的肩上。陈树趁机从口袋里摸出一团纸条，飞快地射了过去，正中乔伊胸口。她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个戴眼镜的火柴人，举着一块写着“C²=A²+B²”的牌子。
乔伊忍不住笑出了声，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全班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却毫不在意，径直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流畅的轨迹，写下一个个解题步骤。当最后一步化简完成时，晚自习的铃声恰好响起，夕阳透过窗子洒进教室，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遮住了石爱红那张铁青的脸。
“算你运气好。”石爱红低声咒骂，摔门而去，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清脆回荡。
乔伊转身时，看到陈树站在门框上，冲她比划着“V”字。校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海魂衫，衣角还挂着一片枯黄的梧桐叶。
“走啊，”陈树甩了甩头发，“校门口的炸串摊要收摊了。”
街头的摊灯在风中摇曳，油锅里翻腾的鸡柳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陈树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要了二十串炸鸡柳。
“你哪来的钱？”乔伊咬着滚烫的鸡柳，辣椒面沾在嘴角，像涂了胭脂。
“卖游戏点卡。”陈树从书包的夹层摸出一张《石器时代》的点卡，边角已经磨得发毛，“上周在《电脑报》里看到的广告，说能换钱。”
乔伊突然被呛住了。
2001年的互联网泡沫刚开始破裂，陈树说的这些游戏、点卡和广告，仿佛是她在历史课本上读过的时代注脚。她望着油锅里翻滚的气泡，忽然说道：“我想去网吧查点东西。”
陈树正在舔竹签上的辣椒籽，闻言差点咬到舌头：“你疯了？石老师刚说要整顿班风！”
“就半小时。”乔伊坚持道。
陈树把最后半根竹签扔进垃圾桶，闷声道：“仅此一次！”
网吧里依旧烟雾缭绕，屏幕上还亮着陈树那台机子开着的《传奇》游戏界面。乔伊坐到旁边，手心全是汗，她输入“时空穿越 2001”时，心跳加速。百度的那个简单的搜索框依然那么熟悉，页面底部的“Beta版”字样提醒着她，时光已经悄然改变。
“找到了！”她突然抓住陈树的手腕，冰凉的手指触到少年温热的皮肤。2001年3月5日的《科技日报》电子版，头版刊登着量子物理学家关于“时空涟漪”的访谈。
陈树的目光却定定地盯着屏幕右下角的QQ图标。乔伊刚刚注册的账号正在跳动，系统消息上写着“您收到1条好友申请”。她点击打开那条消息时，陈树突然低声说道：
“等等！”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这个账号……这不是去年网吧挂出来的限量号吗？”
网吧的显示器散发出微弱的蓝光，映在乔伊的脸上。她的眼睛紧紧锁定着那个QQ号码，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
“你怎么会有这个号？”陈树凑近屏幕，眉头紧紧锁住，“去年他们搞活动，限量发放了十个这种特殊号。”
乔伊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脑海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到电脑右下角的日期——2001年9月12日。这个日期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特别的标记，却莫名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可能……是系统错误吧。”她急忙关闭了QQ窗口，转而打开了那篇关于“时空涟漪”的报道。文章提到了一位名叫齐教授的物理学家正在进行量子纠缠实验，文中写到：“在特定条件下，时空可能会短暂产生可穿透性。”
正当她试图平复心情时，陈树突然猛拍了一下键盘：“靠！石老师来了！”
网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乔伊转头看见石爱红正和网管交涉，手里挥舞着学生名册。陈树反应极快，一把拔掉了电脑的电源，紧紧抓住乔伊，拉着她就往网吧的后门跑。
“等等，我的书包！”乔伊挣扎着想回去拿。
“不要命了？”陈树压低声音，“老师抓到上网的，直接叫家长！”
两人从网吧后门窜了出来，迎面是条堆满杂物的狭窄巷道。
陈树显然很熟悉这条路，灵活地跳过了几个纸箱，带着乔伊拐进了旁边的小巷。月光下，他的校服后襟沾满了灰尘，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翻飞。
“你经常这样逃跑？”乔伊气喘吁吁地问。
陈树回头对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明显的虎牙：“熟能生巧。”他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显，带着些许顽皮。
他们跑到一处废弃的自行车棚才停了下来。乔伊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忽然才发现手里还紧握着那本《当代歌坛》。陈树的目光落在杂志上，表情顿时变得复杂。
宿舍楼下，陈树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她说：“明天早上别迟到，石魔头肯定重点盯你。”说完，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背影在路灯下拉得老长。
乔伊回到宿舍，走进她下铺的床边。床头贴着一张孙燕姿的海报，旁边是她舍友们讨论《流星花园》的声音。
乔伊躺在宿舍的铁架床上，身下的褥子薄得能硌出弹簧印儿。窗外知了叫得人心烦，头顶的电风扇吱呀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她摸出枕头下的Walkman，耳机线缠得像团乱麻。正要往脖子上挂，突然摸到个硬物——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卧槽！”
乔伊猛地坐起来，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借着窗外路灯的光，她看清掌心里躺着个六棱锥吊坠，金属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这玩意儿她太熟悉了——2021年生日那天，从一个古董店买的号称“量子能量”的破项链。
“见鬼了...”
指腹摩挲过棱角分明的切面，吊坠突然变得滚烫。乔伊差点脱手，却看见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数字：2021.09.12。
对铺的苗雨翻了个身：“大半夜不睡觉，摸电门呢？“
乔伊赶紧攥紧吊坠。掌心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是有颗微型心脏在跳动。
她鬼使神差地把吊坠贴到耳边，居然能听见电流杂音，“叮——“，像是无线电波的发报。
窗外飘来小卖部电视机的声音，正在放《流星花园》重播。她盯着上铺的床板，突然意识到——这破玩意儿可能是她回去的唯一线索。
乔伊想起那本带锁的日记，指尖轻轻触碰着它冰冷的金属锁扣。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个日记里也有某种秘密？
她皱了皱眉，脑袋里回响起昨晚网吧里那个神秘的QQ号838486，和这个让她心悸的日期——2001年9月12日。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一场不可名状的阴影下悄然交织。
乔伊低下头，仔细观察着这本日记。它的封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除了那个镶嵌的金属锁和微小的符号外，整个封面简洁得几乎让人忽视。
她试着摇晃了一下，甚至轻轻敲打封面，期待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但除了空气流动的轻响，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心情愈加焦虑。这个日记本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它为何如此神秘地与她的穿越事件相连？
乔伊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是被动地接受这些变故，她必须找出这本日记中的秘密，解开这个让人不安的谜团。
她决定试一个办法——她拿起那条六棱锥金属项链，将它的尖端轻轻嵌入日记的锁眼。奇怪的是，项链的金属尖端刚好适配锁眼的形状。
乔伊稍微用力，一股微弱的震动传来，锁头突然轻轻松动，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动。
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后，锁被打开了。
乔伊的心跳顿时加速，仿佛打开的，不仅仅是一本日记，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的第一页，随即被里面的文字吸引住。
第一页并没有普通的文字，而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排列成奇怪的符号。乔伊猛地意识到，这些数字和符号并不像普通的密码，更像是某种代码。
她下意识地翻到下一页，心跳愈加急促。接着，她看到了一行写得歪歪斜斜的字迹：“时间，不是线性存在，它是一个循环。”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乔伊脑中的迷雾。
她记得，去年看过的一篇量子物理学的文章里，也提到了类似的概念。时间的流逝，不是单向的，而是有可能在某些条件下，回旋、重叠，甚至交错。
乔伊的手指急切地翻动着日记的页面，眼前的文字像是越来越深的迷宫，一步步引领她走向无法知晓的结局。
她发现，每一页上，都会有一些神秘的数字和奇怪的符号，而它们似乎正和那个QQ号，甚至是她穿越的原因有所关联。
突然，她停下了翻页的动作。她的眼睛紧紧盯住了一页最后的文字：“记住，不要让时空的裂缝越来越大，否则你将永远困在这个循环中。”
这一行字犹如重锤击打在她的心头。乔伊知道，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这一切变化的中心。她必须揭开背后所有的谜团，找到穿越的真正原因，才能从这场时空交错的困境中逃脱。
但她又该如何解开这本日记中的密码？而那条六棱锥项链，是否真的能帮助她打开所有的时空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