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狐与祭坛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

千铃安赤足踏在祭坛中央的冰晶石上，黑色的狐尾在寒风中微微摆动。

她双手交叠于胸前，闭目低吟。

古老的咒语从唇间溢出，化作淡金色的光点，融入四周翻涌的黑暗能量之中。

净化。

这是黑狐巫女一族的使命，也是她与生俱来的枷锁。

“又错了。”

冷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千铃安脚踝一凉，一条雪白的狐尾缠了上来，毫不客气地把她从祭坛上拽了下来。

她踉跄两步，差点栽进雪堆里，抬头对上白晏那双狭长的银眸。

“第三步，咒语念快了。”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凉薄，“重来。”

千铃安拍拍裙摆上的雪，半点不恼，反而冲他弯眸一笑：“师父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闭关吗？”

白晏面无表情：“路过。”

骗人。

他分明是专程来盯着她的。

千铃安点头：“那我再跳一次。”

她转身准备重新登上祭坛，却听身后“啪”的一声，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被搁在了石阶上。

“喝完再跳。”白晏冷淡道，“冻死了还得我收尸。”

千铃安眨了眨眼，捧起碗小口啜饮。

药汤苦涩，但咽下去后，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

白晏别开视线，银发被风吹得微乱，衬得那张脸愈发冷峻。

系统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任务进度0%，请加速宿主黑化。】

他眸色一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暗器。

兽世历237年，黑暗能量肆虐，生灵涂炭。

唯有黑狐巫女一族，能以血肉为引，净化污浊。

而如今，这一族，只剩千铃安一人。

这是世人皆知的故事。

但没人知道的是，各族首领每逢月圆之夜，都会秘密聚首。

“她还能撑多久？”狼族族长舔了舔獠牙，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快了。”朱雀族首领把玩着一枚赤色晶石，轻笑，“每次净化，她体内的黑暗反噬就会加重一分……等她彻底堕落，她的力量，就是我们的。”

“呵，白狐看得那么紧，你们有把握？”玄武族长老阴恻恻道。

“急什么？”青龙族首领楚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笑意温润，“再完美的玉，也会有裂痕。”

千铃安对此一无所知。

她跳完祈福舞，刚走下祭坛，就听见远处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一个狼族士兵倒在雪地里，右臂被黑暗能量侵蚀，皮肤已经泛起不详的紫黑色。

“别过去。”白晏冷声警告。

但千铃安已经小跑了过去，蹲下身查看伤势。

“忍一忍。”她轻声安抚，掌心覆上士兵的伤口，柔和的金光缓缓渗入。

狼族士兵怔怔地看着她。

少女眉眼如画，黑发间一对狐耳微微抖动，专注时，唇瓣会不自觉地抿起。

他耳尖倏地红了。

“好了。”千铃安收手，冲他笑了笑，“下次小心些，别靠近污染区了。”

士兵结结巴巴道谢，还没说完，后衣领突然一紧——

白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起来，丢到三米开外。

“滚。”

狼族士兵连滚带爬地跑了。

千铃安无奈：“师父，他只是伤员……”

白晏冷脸：“再随便救人，今晚加练。”

“可我是巫女呀，救人不是应该的……”

“闭嘴。”

千铃安乖乖闭嘴。

白晏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拇指重重擦过她脸颊。

“脏了。”他嫌弃道。

千铃安摸了摸脸，果然蹭到一点血迹，大概是刚才治疗时不小心碰到的。

“谢谢师——”

话还没说完，白晏已经转身走了。

千铃安望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

“师父今天，好像格外暴躁？”

白晏脑中，系统的警报声正疯狂作响：

【警告！任务目标对您的好感度+5%！】

【黑化概率下降！请立即采取行动！】

白晏狠狠闭了闭眼。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