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醋海暗涌

青龙族的请柬镶着金边，展开时有粼粼水光浮现。

千铃安好奇地戳了戳上面游动的小龙图案，小龙“嗷呜”一口咬住她指尖，又讨好地舔了舔。

“真要去？”白晏抱臂靠在门框上，脸色比锅底还黑。

千铃安把请柬往袖子里藏了藏：“楚首领说各族都会到场，说不定能打听到朱雀族的消息……”

“呵。”

“而且师父的伤还没好全，我想去求些青龙族的秘药……”

白晏气笑了。

他一把拎起千铃安的后衣领，像提溜小猫似的把她拽到药柜前，哗啦拉开抽屉。

满满一柜子的青龙族秘药，全是楚临这些年“进贡”的。

“够你泡药浴泡到明年。”白晏冷笑着松开手，“现在还有别的理由吗？”

千铃安耳尖通红，小声嘟囔：“……我就是想看看祭典嘛。”

白晏盯着她看了三秒，转身往屋里走。

“师——”

“换衣服。”他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穿厚点。”

千铃安眼睛唰地亮了。

青龙族领地张灯结彩，水晶宫般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千铃安趴在云辇边缘，惊叹地看着脚下流动的彩虹桥。

“坐好。”白晏揪着她后领把人拽回来，“掉下去我可不管。”

话音刚落，云辇突然倾斜——

千铃安整个人往前栽去，被白晏一把揽住腰。

“谢谢师……”

道谢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发现师父死死盯着前方，彩虹桥尽头，楚临一袭墨青色华服，正含笑望来。

“恭迎巫女大人。”

他优雅行礼，目光扫过白晏扣在千铃安腰间的手，笑意更深：“以及，白狐大人。”

白晏冷哼一声松开手。

千铃安刚要下辇，突然被塞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是师父的尾巴。

“抓着。”他面无表情，“省得走丢。”

楚临眯了眯眼。

祭典比千铃安想象的还要奢华。

水晶树上挂满夜明珠，酒泉里流淌着千年陈酿，就连铺路的鹅卵石都是能助长修为的灵玉。

各族首领围着楚临阿谀奉承，活像一群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无聊。”白晏评价。

千铃安盯着远处衣衫褴褛的搬运工们：“那些装饰……得花多少粮食钱啊……”

楚临正巧走来，闻言脚步一顿。

“巫女大人不喜欢？”他递来一盏琉璃灯，灯芯是能延年益寿的鲛人泪。

千铃安接过灯看了看，问道：“这个能换成糙米吗？够贫民窟吃三个月呢。”

楚临笑容僵在脸上。

“当然……可以。”他很快调整表情，击掌唤来侍从，“去库房取三百石粮食，分发给边境流民。”

侍从瞪大了眼睛。

千铃安眉眼弯弯：“楚首领真好！”

楚临被这笑容晃得心神一荡，鬼使神差地抬手，从侍从捧着的托盘里取过一枚月光编织的花环。

“不知是否有幸……”他声音轻柔，指尖即将触到千铃安发丝——

“啪！”

花环被白晏凌空拍飞，在半空中燃成灰烬。

“脏。”他冷冷道。

现场瞬间死寂。

楚临眸色骤沉，但转瞬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白狐大人是对祭典有什么不满吗？”

“我对你比较不满。”白晏直言不讳。

千铃安赶紧打圆场：“师父的意思是花粉过敏！对吧师父？”

白晏：“呵。”

楚临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移步武斗场？今日恰巧有助兴表演。”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白晏：“想必白狐大人……很擅长指导后辈。”

白晏眯起眼：“带路。”

武斗场中央，朱雀族战士正在表演御火术。

楚临故意将千铃安安排在最前排，自己则坐在她右侧，时不时俯身讲解。

“这招‘凤舞九天’需要将火焰压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千铃安正要点头，左侧灌进来一股冷风。

白晏硬生生挤进两人之间，九条尾巴像屏风似的把她和楚临隔开。

“师父？”

“冷。”白晏面不改色。

千铃安茫然看了看烈日当空的天气，还是乖乖往他那边靠了靠。

楚临摇扇子的手背暴起青筋。

表演结束后，侍从捧来奖品，一柄镶嵌黑暗结晶的匕首。

千铃安瞬间绷直了脊背。

“此物可助修炼。”楚临将匕首递给获胜者，目光却盯着千铃安，“当然，若使用不当……也会诱发某些特殊体质暴走。”

白晏的尾巴无声缠上千铃安手腕，像是无声的警告。

回程的云辇上，白晏一直闭目养神。

千铃安数了十八次彩虹桥上的夜明珠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楚首领？”

白晏睁眼：“你才发现？”

“为什么呀？他明明很友善……”

“友善？”白晏冷笑，“他今天往你身上下了三种追踪咒，两种迷情香，还有——”

他突然住口。

千铃安歪头：“还有什么？”

还有联姻意向书。

“离他远点。”白晏最终只憋出这句。

千铃安恍然大悟：“原来师父不喜欢花环！”

白晏：“……”

他气得直接变成狐狸形态，九条尾巴把自己裹成雪球。

千铃安笑着去摸那团毛球，却被一尾巴扫开。

“小气。”她嘀咕着掏出袖子里的小布袋。

是离席时偷偷打包的点心，特意选了白晏爱吃的松子酥。

毛球悄悄裂开一条缝。